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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未想过,命运之手会将这一切全部夺走
发布时间:2011-04-22 来源: 【字号:      】

我从未想过,命运之手会将这一切全部夺走——1992年,我眼前的世界朦胧起来。先是讲课时读课文读错行,后来书上的字变得越来越模糊。更可怕的是,视力不行了,视野也变得越来越窄,就像舞台的大幕徐徐向中间合拢。医生确诊后悄悄告诉我父亲,父亲一夜白头,医生的诊断是:视神经病变,失明将不可逆转!我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,可是,当新办的国家图书馆的借阅证递到手中,我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像片了,我流泪了。

我想方设法在讲台上坚守,不肯倒下,周末和假期却不再去图书馆,而是在家人的陪伴下,走在求医问药的路上。西医、中医、针灸,甚至连最痛苦的球后注射,我都尝试过了,可都无济于事。终于,在一个早晨,我看到的是一片漆黑。那年我29岁。

失明的痛苦难以言表,尤其是像我这样一个中途失明的人,如果大家蒙上眼睛,试着去生活一天,可能多少会找到点感觉。可对我来说,这一体验就是整整19年。白天还是黑夜对我都失去了意义。适应黑暗的过程是一种煎熬。多少次,我在心里想啊,盼哪……天,怎么老不亮啊!

随之而来的还有婚姻家庭的破裂,他走了,也带走了心爱的女儿……我感到了做残疾人的艰难,残疾女性更难,而盲人又是残中之残! 

一次坐公交车时,有人提醒我:“那儿有个座!”我却一动不动,站在那里拼命想:她说的“那儿”到底是哪儿呢?再想,一个生活中连“这儿”、“那儿”都分不清的人,那她生命的位置又在哪里呢?!

我像变了个人,沉默寡言,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,不愿见人。熟悉的环境变得如此陌生,即便在自己家里也是四处碰壁,多少次,我被半开着的门、桌椅板凳撞得头破血流,身上常是青一块紫一块。举手投足处处都有危险,一迈腿踢倒了热水瓶,一抬手打碎了茶杯。为了适应我,家里的一切都变了样,原来放在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全都靠了边。我变得沉默寡言,苦苦思索,我该怎么办?是在孤寂中沉沦,还是在困境中重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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